九漏鱼

[双垩]养猫日常指南

.水仙文学注意避雷,假为Albedo


.真假真假真假,重要消息说三遍


.写得很屑,会有ooc












    阿贝多第一次遇见Albedo是在盛夏的一场雨后,光打在水光粼粼的绿叶上,显得叶面上也发着亮,路上的积水倒映着人来人往的繁忙,倒映着那块被遮挡的蔚蓝。


  那条小巷的死胡同是他经常路过的地方,里边堆放着各种废弃品和垃圾,总有几只苍蝇锲而不舍地在周围嗡嗡乱叫,雨后的湿润混着夏日特有的闷热,行人总是捂着鼻匆匆而过。


  他就是在这里循着微弱细小的猫叫,拨开杂乱的废品,踏过肮脏的垃圾,从隐秘的小角落里、从那一个小小的纸箱子里将小家伙抱了出来。


  究竟是命运的驱使,还是内心一时的冲动?


  阿贝多不知道,他怀里揣着那只小毛团,在人来人往的巷口伫立了好久,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。


  怀中的小毛团动了两下,阿贝多的思维顿悟似地恍惚回来,青翠的眸子眨了两下,将小毛团捧到眼前。


  小毛团是米白色的,想必那个小纸箱也挡不了多少雨,浑身都是湿漉漉的,毛紧紧地贴在一起,看起来是真的狼狈,眼睛就睁开了条缝,像没睡醒一样,冰蓝的眼眸也朦着层雾气。


  阿贝多点了点它粉嫩的鼻尖,看它晃了一下头,恼怒似的轻轻挥了挥嫩爪,粉粉的肉垫搭在他手上,从喉咙里滚出一丝微弱的呜咽。


  他看见它的眸里透着朦胧,冰蓝倒映青翠,冷色相互融合,晕出梦幻混沌中极致的一抹暖意,阿贝多愣了愣,随即轻笑了一声。


  其他种种原因已经无可紧要,无论如何怎样,都不关他们的事了。


  它是自己的了,阿贝多站在人来人往的潮流里想,以后它叫Albedo了。

  

  

  

  穿过面前那片还算得上宽敞的草地,嗅着空气中雨后湿润的潮味,阿贝多小心翼翼地将Albedo兜进自己轻薄的外套里,遮掩得严严实实才打开家门。


  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?”莱茵多特坐在款式简约的沙发上看书,头也不抬,只是挑了一下眉,“去哪里玩了?”


  “没有,在等雨停。”阿贝多边低着头换鞋边闷声回答,这是他第一次对莱茵多特这样撒谎。 

 

  手心有点滑,是出汗了,阿贝多抿了抿唇,隔着外套无意识地将怀中的Albedo往上托了托。


  莱茵多特闻言,抬头看了一眼阿贝多,又望了眼窗外,看得清楚叶面发着亮,叶尖还在往下滴水。

  

  “什么时候下的雨啊……”莱茵多特放下手中的报纸,头发顺着她站起身的动作轻晃,她走近窗边,用手去接天边落下的光,“别致的景色呢。”


  “我先回房写作业了。”阿贝多低顺着眉眼,一副乖巧的模样,脚步不停向自己房间挪动。


  “等等,把你怀里的东西留下。”莱茵多特眯着眼享受难得的日光,指尖有一阵没一阵地敲着窗棂,清脆而又有压迫感。


  “你以为我没发现吗?”


  “拙劣的演技。”


  还是……被发现了,阿贝多咬了咬唇,脑海中第一次生出忤逆莱茵多特的想法,他站在原地没有动,盯着地上窗外太阳撒进来的光影。


   “阿贝多,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。”莱茵多特冷声道,阳光落在她脸上好像没了温度,不能使她的冰刃融化半分。


  莱茵多特这个人就像是块雪山永不化的坚冰,即使跟她相处再久,也无法从她的冷峻的外表中窥出半分真实情绪。


  阿贝多从小就知道,莱茵多特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,但凡是这么做了的人,毫无例外都没落到个好结果。


  比如说,她自己创造的那些实验品,只要是不听话的就会直接销毁,阿贝多亲眼看到过那些可怜的人造人被挫骨扬灰,连一丝一毫都不曾存留。


  “你不要自以为是我最成功的实验品。”莱茵多特离开窗口,阳光落在后面,吝啬地将自己缩起来,仿佛从未照亮过她。


  “我就不会销毁你。”阿贝多的脖颈被她狠狠地掐住,金色的瑕疵被掌心覆盖着,他在窒息缺氧的放空中看见莱茵多特眸中的冷意。


  手没有力气托住Albedo,它从外套下掉了出来摔在地上,痛苦微弱的猫叫吸引了莱茵多特的注意。


  “啧,原来你去小巷的死胡同里就是为了捡它。”莱茵多特施舍一般松开阿贝多,眯着眼看他大口喘气的模样,眼里含着不明的意味,“不过是只濒死的猫,让你这般不听话。”


  “不定的因素,销毁了会更好。”语气是凉薄的,跟她的性子如出一辙,莱茵多特瞥了眼地上那只幼猫,眼神带着轻蔑不屑,“这样你才会更听话。”


  “它就交给你销毁了。”莱茵多特柔柔地打了个哈欠,轻飘飘地留下带着笑意的一句,“就当做你们的最后一次告别吧。”


  那一天,阿贝多捧着Albedo在家门口坐了一下午。


   阿贝多并不希望Albedo就因此失去生命,所以他违背了莱茵多特的命令,将Albedo留了下来。


  那是他一个人的Albedo,谁都不可以且不允许伤害它。


  “我要把它留下来。”阿贝多对莱茵多特说,青翠的眸子里透露着决绝,他没有在征求她的同意,只是平静地陈诉他要的事实。

  “好啊,但你要为它付出不该有的代价。”莱茵多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又被恼意替代,忤逆她的人从不会有好下场,就算是她亲手所创造的生物也不会有例外。

  

那晚阿贝多是忍着入骨的痛意拥着Albedo入眠的。

  

  

  

  Albedo就这么被留了下来,光阴从它睁不开的眼睛缝隙溜过去,在冰蓝与青翠的混合中流转,从米白色的毛根滑到毛尖儿一下子就消失在岁月里,不见了踪影。


  起初还小的时候,Albedo缩起来就成了团,阿贝多总喜欢轻轻戳它的背脊,然后从背脊顺着给它理毛,这时候Albedo就会眯起眼享受,发出表示舒服的呼噜声。


  那时Albedo冰蓝的眼里还蒙着层雾气,不像长大后那般明亮,像一轮明月浸在一湖透蓝的水中,依稀露出朦胧的美。


  Albedo不黏人,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之后都皆如此,它总是喜欢待在一个安静的小角落,像似在发呆,又不知究竟想什么。


  撒娇的次数是寥寥无几,顶多也就是将脸颊贴近阿贝多的手心,轻柔柔地蹭那么两下,偶尔会把肚皮露出来让阿贝多揉揉。


  这样轻描淡写模样、可以称得上算是敷衍的撒娇极其戳中阿贝多心里最深处,他总是轻笑着埋怨Albedo怎么不黏人。


  这时Albedo冰蓝的眸子就会盯着阿贝多,轻轻喵呜一声,将尾巴绕在他的手上,感觉会有点痒。


  阿贝多的补课很多很紧,平时上午八九点一出去,中午八成是回不来了的,得下午五六点那样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家。


  说来也奇怪,无论是阿贝多什么时候回到家,Albedo永远能准时守在门口,有时是在鞋柜上,有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,更多时候就在门口,一打开门就会看到Albedo那双澄澈的蓝眸。


  等候的身躯由小小一只渐渐长大,被光拉长的影子越来越长,像溜走的时光都在这里将此填补。


  Albedo极为怕水,每次阿贝多给他洗澡都尤为困难,平日里冷淡乖巧的团子炸了毛,老是挣扎着想逃。


  阿贝多通常会哄着Albedo下水,轻言细语地引导,但往往被溅了一身水,只能无奈地使用强制性措施。


  洗完澡的Albedo浑身上下的毛都贴在了一起,阿贝多老是一边笑它和像自己第一次遇见它那样,一边拿毛巾给它搓毛。


  Albedo听到就会恼怒地喵呜一声,一肉垫子毫不犹豫地挥在阿贝多身上,他边笑得不能自己边柔声安抚炸了的猫主子,说他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。


  说炸毛了也是真的,阿贝多搓完毛后发现Albedo像个竖起刺的刺猬,只不过是软乎乎的,他青翠的眸里盈满了笑意,用手去戳那竖起来柔软的毛尖儿。


  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发现了新奇的玩具。


  Albedo不知道阿贝多在笑什么,尾巴微微一甩,拍在他手背上,有着些娇嗔的意味。


  吹头发是Albedo最配合的一个环节了,吹风机的热气暖呼呼的,阿贝多擦毛的动作是轻柔柔的,Albedo总会眯着眼,迷迷糊糊一副想睡的样子。


  阿贝多很喜欢Albedo吹完后的造型,整只猫看起来蓬松松的,毛是软软的,他抱起来总是不愿意松手,Albedo也不反抗,就任由他抱着。


  莱茵多特是看不惯Albedo的,它很聪明,不会主动去找她触霉头,但是阿贝多不同,莱茵多特说的代价不是开玩笑的。


  阿贝多总是忍着被注射奇怪药剂后的痛意去抱Albedo,因为这样感觉会更好受一些。


  Albedo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看着他忍耐痛苦的面容,尾巴轻轻缠绕住阿贝多的手腕,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,陪他度过那难受的几个小时。

  

  

  

  阿贝多知道Albedo喜欢在阳光下发着呆,光绕着它的轮廓潦草地描了一圈,米白色在此时显得更加耀眼,就像浑身泛着光,落在它冰蓝的眼里点亮璀璨。


  Albedo会看在阳光下的阿贝多,它总是会眯眼,瞳孔不自主地变幻,然后收回目光看向远方,它是认为有些亮的。

  

  

  

  

  时间寄托在钟里的时针上,在那块有限又无限的地方重复旅行了一遍又一遍,不知在哪一时刻又走过了曾经的某一点,穿插在生活的琐碎里。


  莱茵多特被揭发了,她手下的那件实验室被封掉了,许许多多违禁的药剂和药物都被带去销毁,而她也捞得了个牢底坐穿的下场。


  没过几天,阿贝多带着Albedo前去探监,一路上阳光微醺,花儿晃着身姿,草也在随风摇曳,它看得有些困,迷迷糊糊睡了一觉。


  阿贝多挠着它的下巴,揉着它的毛,眼里的青翠透着些淡漠的笑意。


  “是你做的吧。”莱茵多特看着对面沉稳的人,莫名有些感慨,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,只是觉得阿贝多相较以往确实成长了很多。


  “您都知道了。”阿贝多抱着Albedo站起身,用着疏离的口吻,更添了份淡薄的别样意味,“那我也不多说了。”


  “今后就再也不见了,老师。”


  出了探监所,空气中弥漫着盛夏的燥热,周围充斥着嘈杂的蝉鸣,阿贝多呼出一口浊气。


  “以后只有你陪我了啊。”

  

  

  

  阿贝多参加了工作,时间还挺合理,早上带着Albedo的目光七点出门,下午七点迎着Albedo的等待回家。


  似乎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,阿贝多边撸着Albedo的毛边想着,是之前求之不得的闲适。


  Albedo越来越爱在阳光下睡觉了,为此阿贝多特地开辟了一个专属它的小阳台供它晒太阳。


  但最近睡的时间是不是越来越长了?阿贝多感到有些困惑,而且最近Albedo的胃口不太好,肠胃也不大舒服,比之前更懒得走动。


  越想越不妙,阿贝多连忙打包Albedo去了医院,在忐忑的等待中迎来了最终的结果。


  兽医说,是Albedo老了,让阿贝多做好心理准备。


  兽医院的长廊是热闹的,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往,还有各种小动物的叫声充斥耳膜,阿贝多又回到了小巷前那种茫然的状态。


  但很快又摆脱了状态。


  看着Albedo熟睡的容颜,阿贝多不禁失笑,在这种地方都睡得香,真没有警惕心。


  自从去过医院后,阿贝多对Albedo的饮食生活习惯更加上心了,每天吃多少小鱼干、喝多少水都精确到了一种无可拟比的地步。


  同事们都笑他这哪是养猫,就是养女朋友都没这么上心,这分明就是在供祖宗一样。


  阿贝多轻笑一声,那可不是,Albedo算得上他这辈子最大的祖宗了。

  

  

  

  岁月在四季里兜转,轮轮回回不知多少次,从春季那第一抹嫩绿尖儿溜到盛夏的第一声蝉鸣,从秋气第一朵雏菊的花瓣滑到寒冬的第一片雪花中心。


  在盛夏的一场雨后戛然而止。


  Albedo走了,空气中湿润闷热的气息仿佛让阿贝多回到了第一次遇见Albedo的那个时候。


  很瘦很弱的小小一只蜷缩在不大被浸湿的纸箱子里,明明是夏天,却冻的在发抖


  同事们都安慰他,说生死各有命,Albedo在天堂肯定过得很好。


  阿贝多摇着头说没事,青翠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。


  那天下班他回家没有在门口看见等待他归家的Albedo。

  

  

  

  没了Albedo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没变,又好像什么都变了。


  阿贝多和往常一般往Albedo的食碗里加小鱼干,还喊了好几声Albedo。


  房间空荡荡的,没有丝毫的回应,阿贝多在疑惑不解的余韵中才发现Albedo已经不在了。


  依旧是照常去上班,阿贝多却总感觉少了什么,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,是少了每天目送自己出门的毛团子。


  傍晚归家,站在人来人往的潮流里,阿贝多有些恍惚,好像没有那么想回家的信念了。


  他在人群里伫立了好久,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,一个米白色衣服的小孩不小心撞了阿贝多一下,使他混沌地醒了过来。


  “对不起对不起,”小孩的妈妈连忙拉住自己的孩子,忙对阿贝多表示歉意“孩子不懂事儿。”


  阿贝多摇了摇头,说了声没关系,然后盯着小孩米白色的衣服,直到它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。


  穿过家门那片不算大的草地,阿贝多将钥匙塞进门孔,轻轻一扭转便打开了门。


  夕日的阳光洒满一地,没有遮拦的一片亮,是阿贝多从未见过的光景。


  阿贝多张望了一下,鞋柜上摆着他与Albedo的合照,光落在照片里的那双蓝眸里,没有点亮其中的璀璨。


  原来……是少了那一个会目送自己出门、等待自己归家、无论怎样都会陪着他的Albedo啊。










Ending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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